历代主政惠州的官员摩肩接踵,留下政声和美德的,为数不少。翻阅明嘉靖年间杨载鸣纂修《惠州府志》卷十一《名宦传》一章,可见北宋治平年间惠州太守陈偁的事迹记载,并点评“偁可谓有功德于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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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册文字,班班可考。惠州名宦、北宋太守陈偁如何“有功德于民”?
整理湖山提出“惠阳八景”
千百年来,人们对惠州西湖的保护和经营兴替不断。隋开皇十一年(591),设循州总管府于梌山,开启惠州的建城正史。至唐代,西湖之畔,逐步建造了泗洲塔、天庆观(元妙观)、永福寺等。
入宋之后,“鹅城万室,错居二水之间”,惠州城人口日益稠密,人们筑堤截水,“湖溉田数百顷,苇藕蒲鱼之利”“半径雨余香稻熟,丰湖波暖鲫鱼肥”成为西湖的写照。《惠州西湖新志》称,宋代以来,西湖已被初步建成以发展农副业生产与开发风景资源相结合的千顷之湖。西湖以丰厚的渔农之利育养惠州,惠州人彼时称其为“丰湖”。
北宋治平三年(1066),南剑州人陈偁出任惠州太守,他看到郡民从西湖获取苇藕蒲鱼之利,自然欢喜,但他也看到西湖基本上自然涨落,“岁以涨潦为患,至于漂溺人物”,无法保证郡民稳获湖利。陈偁于是下决心大兴水利,在丰湖“筑堤捍水,延袤数里,中置水门备潦,叠石为桥于上,渔利悉归民”。
陈偁所筑之堤东起中廊(北门外),西抵天庆观(今元妙观),延绵数里,时称平湖堤,设水门,或堰或闸,以闭以泄,各得其宜,又在堤上置水门泄洪,叠石筑桥于其上,时称拱北桥。堤两旁“植树为径二百丈”,以固堤基及荫蔽行人。
在西湖入东江口筑堤,将西湖水提高,与东江分隔开,而修筑石桥,方便了行人,且便于西湖泄水,取湖之渔利尽归于民。可以说,平湖堤及拱北桥,是惠州最早也是当时最大的一项水利工程。明成化年间,惠州知府吴绎思对拱北桥进行重建,今日所见的五孔石桥首次成型,成为惠州西湖六桥中的“第二桥”。
陈偁还在西湖修筑孤屿亭、湖光亭、芳芷亭等亭台楼阁,着意营造西湖的景点,增加西湖的人文内涵,西湖的水利和游览设施雏形初现。陈偁对自己的城市工程似乎颇为满意,于是“丰渚亭、丰湖山之楼、长桥巨舫,与其属以休以游,席春幄之奇葩,怀署阁之清风,霜柑肥鲈,雪蟹浮醅,未尝不思与惠民均所乐”。
陈偁还最早提出了“惠阳八景”,即鹤峰晴照、雁塔斜晖、桃园日暖、荔浦风清、丰湖渔唱、半径樵归、山寺岚烟、水帘飞瀑。“惠阳八景”中,除鹤峰晴照在水东归善县治、荔浦风清在水北江边,其余都在西湖,西湖首次被明确纳入风景范畴。
陈偁的这一行动极富开创意义,将惠州西湖建设成为与鹅城相互依存的生命共同体。南宋,王象之在《舆地纪胜》记述惠州西湖景观,并指西湖有“台榭二十余所,亭馆为广东之胜”。
“以我为州”未谋“以州奉我”
施惠民之政的陈偁,对惠州的贡献,除了经营湖山、在丰湖“筑堤捍水,延袤数里,中置水门备潦,叠石为桥于上,渔利悉归民”外,遇大旱,又“教民以牛车汲水入东湖溉田,民赖其利”。
这说明,以牛车汲水入东湖溉田,这种中原先进的农具及其使用技术,也因陈偁的积极引进而落户惠州,这比苏东坡教惠州人使用秧马插秧和水力碓磨,要早30年。
此外,陈偁将小麦引种惠州。郑侠所撰《西塘集》卷三《惠州太守陈文惠公祠》有惠州种植小麦的最早记载:“南民大率不以种艺为事,若两麦(大麦和荞麦)之类,盖民不知也。公始于南津间地,教民种麦,是岁大获,于是惠民种麦者众矣!”
陈偁的这些努力,收到显著效果。在陈偁离惠约30年,苏东坡游博罗香积寺,在路上见到的情景是“夹道皆美田,麦禾甚茂”,禁不住要用“二年流落蛙鱼乡,朝来喜见麦吐芒”的诗句来表达对丰收在望的喜悦之情。
北宋元丰二年(1079),陈偁改知泉州,于北宋元祐元年(1086)七月卒于泉州,享年七十二。158年后的南宋淳祐四年(1244),惠州太守赵汝驭在南湖之畔、郡城西南银冈岭建聚贤堂(丰湖书院前身),祀陈尧佐、陈偁、苏东坡、唐庚、陈鹏飞等12名寓惠名人及乡贤,名十二先生祠。
陈偁“以我为州”,虽然不愿意“以州奉我”,但最终还是赢得了“以州奉我”,惠州民众的深沉爱戴,让他的故事,依旧在西湖与鹅城流传。 (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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